水边的熊少

《少侠,我们一起闯江湖》第一回C9

农坤 农丞 超级富贵 超级制霸 农廷 农异 农鬼 奶尤农汤

本章主   超级富贵 农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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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路上好不尴尬。

师父几次欲言又止,最后还看着他夸张的重重叹了口气,师兄待他温和有礼,却不主动交谈,隐约间与他保持距离。

陈立农有些哭笑不得。 

他与贾富贵并不是那种关系,只当他亲弟弟一般宠爱,可喜欢男性却是事实。对于这个事实,自他发现的第一刻开始就没打算隐瞒,正如别人爱的是女子,而他动心的恰好是男子,仅此而已。所以对于那个在别人看来有违礼教的亲吻,他也并没有打算解释。

路途上虽然尴尬难堪,可好在陈立农心胸豁达,也还存有些小孩子心性,很快就将这不快忘了,左一句师父又一句师兄嘴里叫得甜腻,伺候得周到又得体。

乖巧单纯、细心又懂事,冯百里对自己新收的这个徒儿,越看越是喜欢,虽然有断袖之好太不正常,可能也只是富贵之家惯出来的陋习,为人师者,本来要教授的就不止武功,更有为人品行,自己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纠正。

心里这么想便也就舒服了。

这日,距离到铁剑门的路程已过半,四人急着赶路疲倦,再加上冯温二人身上带伤,便决定在路旁一间客栈稍作休息。

陈立农先替冯百里和王子异订好上房,又交待伙计备了一桌好酒美味。

莫约一炷香时间,冯百里先走下楼来,神色较之前红润,药效过后经过一路的疗伤,估计内力已经恢复了七八成。

身后的王子异,则换了一身藏青袍子,头发用同色的发巾一束,手持玄铁宝剑,这样的装束明明很普通的,可穿在他身上却姿态闲雅、温柔大方,陈立农忍不住多看了两眼。

“师父,师兄请这边上座。”陈立农笑眯眯的站起迎道。

见到桌上摆着一坛上等女儿红,冯百里原本郁结的心情也有所舒展,大步走了过去。

他从未曾娶妻生子,平生好的除了武学之外,也就是这口穿肠毒药。

这客桌一侧临窗,冯百里和王子异一人坐一边,贾富贵便自然的挨着陈立农坐下。

冯百里看得皱了下眉,狠瞪了他一眼。

贾富贵一头雾水,委屈的嘟起嘴。

少爷的这师父真是古怪,自己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他了,根本连话都没能说上一句,可一路上却受了不少白眼,这越想越觉气恼,又不敢明着瞪回去,只好手握筷子死命的戳着碗底解气。

“师父,房间可曾满意?”陈立农发现这一老一小的战争,错开话题。

接过他倒好的酒碗,冯百里先陶醉的闻了闻才满意的点头,“甚好。”

“师兄,‘梅’字房临街吵闹,等会儿有空余时要不要更换一间?”

王子异淡淡的笑了笑,“师弟盛情想得周到,但出门在外多有不便,有落脚之处已愿足矣,不必再多添麻烦。”

这话表面说的得体又亲切,实际却如同落棉花上,让刻意想找话的人倍感无力。

这样的软拒绝一路上已经出现了不少次,寻常人只怕是一两次已经打了退堂鼓,退到他想要的距离之外,可这陈立农也还真不是普通人,非但不气馁,反而更觉得有趣。

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热情的望着他,打算再说什么。

‘大家起筷。’冯百里在这时候发话。

王子异暗自松了口气。

冯百里几乎不夹菜,一个劲的品尝美酒,陈立农则一边细嚼慢咽,一边悠闲的欣赏着对面的人。

这些年见过不少富贵尊崇之人,可有种人不用黄金宝石堆砌,粗布凡衣也能透着优雅,不张扬,却自有一股内敛柔和的魅力透人心骨,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。

没想到一向外貌至上的自己,有一天竟会对不是美人的人动心,陈立农在心里小小的腹诽了一下,可心情却格外愉悦。越看越觉喜欢,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。

贾富贵吃相不好和挑食,都是平日里养成的习惯,这次又将剩下的鸡翅夹出,陈立农自然的接过来,用手指替他擦了擦沾在嘴角的肉末。

这一连串的习惯动作,看进别人眼里就像当众调情。

冯百里气得一双筷子重重的拍在桌上,吓了众人一跳。

“农儿,你之前怎么荒唐为师也不管你,可你既入我门下就得听我教诲,我命令你速将这魅人心智的男宠遣散。”

男——男宠?

贾富贵惊得张大嘴,手指着自己的鼻尖,脑袋有些混乱不甚清楚。

他该不会是在说自己吧?

冯百里见自己爱徒不说话,以为他在不舍,原想说若不遣散你我师徒缘绝,可好不容易才找到个适合自己心意的爱徒,又舍不得,只好将矛头对准贾富贵。

“你身为男子竟然以色侍人,若还有一分做人的尊严就马上离开我徒儿身边,否则休怪我不客气!”说罢站了起来作势就要拔剑。

贾富贵吓得一把抓住陈立农的衣袖,倒不是因为冯百里的凶狠,而是因为他的那句离开。

“少爷我不要离开…”

“师父你误会了,”陈立农不慌不忙的站起身,“个中缘由可否听我道来?”   

“没得商量!”冯百里以为他要为难男宠说话,喝道,“如今师门近在眼前,绝不能让他进去污秽师门——”  

“我天生便喜欢男子…”  

没想到他竟直接承认,冯百里一惊,接着的话停在当口。 就连置身事外的王子异,这时也抬头看了他一眼。  

“我喜欢男子,但他并不是我的爱人…”陈立农将贾富贵小厮的身份,幼时被父母遗弃的遭遇,以及此行另一个目的是为寻找亲人的缘故一一道来。

他的那张嘴原本三分真也能说成七八分,幼年的不幸、凄苦的遭遇,添油加醋的渲染,再加上贾富贵真的流下眼泪,就算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忍不住心软。 

冯百里看着哭得小脸皱成一团的贾富贵,太阳穴突突的发痛,明明上一刻还觉得可恶之极的人,怎么突然之间就可怜起来。  

“你说得可当真?可是你那时候明明对他…”  

“徒儿自幼与贾富贵同吃同住,一时习惯所以行为亲密,但心中当他作亲弟弟般,从未做过半点偭规越矩之事”陈立农异常真诚的道,“关于这孩子的身份与遭遇,家父再清楚不过,师父若还不信,大可修书一封询问家父。”  

见冯百里低头思考,陈立农当然不会笨得真让他修书。

这次他离家出走玩得大,若被他那脾气暴躁的爹逮回去,不死也非得脱成皮。

他朝小孩使了个眼色。 

机灵的贾富贵果然一点就明白,走过去拉住冯百里的衣袖,伤心的哭诉起来,“呜呜...老爷临走时交待我一定要好好伺候少爷, 如若不然就将我赶出陈府,我从小就已经无父无母,幸得老爷肯收留,少爷又待我如亲兄弟般,这份恩情不能不报,如果离开少爷离开陈府, 天大地大却再无我容身之处,少爷的师父,求你行行好不要赶我走…”  

孩子的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止也止不住,不只因为陈立农的暗示,而是刚才一席话真的触到他的伤心处,幼时被人遗弃的孤独和恐惧就像一道永远不能愈合的伤疤, 在他身上留下最深的印记,一想到他最亲近的少爷有可能丢下他,那道伤口就被重新揭开,直痛得他全身发抖。 

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,暗中顺便将鼻涕抹在冯百里衣服上解气。  

“师父——”  

“少爷的师父——”  

“我说的句句属实,他真的只是我的小厮…”  

“求你别赶我走,我不能离开少爷身边…”  

冯百里被这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吵得脑袋都昏掉了,

也没办法再去细想追究那些最为男人之间太过暧昧的举动。  

看到周围聚过来的目光,他尴尬的轻轻咳了咳,“罢了罢了,应你们便是。”  

“谢师父体谅。”  

达到目的,刚才口若悬河的陈立农少爷终于歇了口气。 

贾富贵的眼泪也神奇的瞬间收住,只是换气不及,嗝了几下。 

陈立农拿出手帕,正欲为他擦眼泪,却听见冯百里道:  

“虽是主仆,但同为男子也要注意彼此行为,遵守礼仪。”  

“徒儿明白。”  

陈立农点头,红着一双眼的贾富贵也似懂非懂的跟着他点点头。

见那小厮这边擦着眼泪,转眼就伏在自己爱徒耳边低声说着什么,冯百里深深的叹了口气,给自己打气道,“以后还有的是时间纠正这些不当的行为,以及那断袖的恶习,不急于一时,不急于一时...”

而这出闹剧,王子异在一旁看了个从头到尾,缺乏感情的自己竟然也颇有感动。

并不是不清楚这二人之间的把戏, 只是在看到那孩子流泪的那一刻,无论那些眼泪真假有几分,都触动了他内心深处。

或许有过相同遭遇的人更能够体会,那种一个人无依无靠的感觉...

孤单,恐惧,悲伤... 真的不愿再有第二次。 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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